第三十一囧:黑白也能强混淆----结对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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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虽然硬着头皮与丁建住进了一个屋,但都不说话,或者一说话就带着刺,要么就象吃了枪药似的,说出话来如同放枪放炮,话比子弹都伤人,比刀子割的都痛。

但是,我们的这种状态都是在特殊领导的意料之中的,他们办培训班已办了好几个地区了,我们的脾气、规律他们掌握得十分清楚,对付我们这样的小人物,不过是一碟小菜而已。

动员会开过以后,培训班工作组的领导就开始让额们落实在行动上,要我们做到这样几个方面的表态:一是要说这个培训班办得就是好,伟大红旗举得就是高;二是要狠斗私心杂念,从自己身上找私字的流毒,把它从体内清除出去;三是要狠斗私字一闪念,把可恶的私字消灭在萌芽状态。这三点他们也没有给我们透底,只是叫我们作表态发言,发言中木有这三个方面的内容,就说明你还没有觉悟,就要人们对你进行帮助,于是,大家你发言,他发言,激烈的言词向你展开猛烈的攻式,让你出一身汗,洗一次澡。额这点比他们那些家伙反映快,我听了几个过关的发言,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我一次就过关了。丁建见我过了关,也学着我的那一套,也过了关。

这一关虽然过去了,但这只是战斗刚刚拉开了序幕,激烈的战斗还在后头。工作组领导说大家都来个刺刀见红,一针见血,才能经得起风浪的考验。

我们一个个按照序号的房间都是死对头,在培训班上,也是按照序号进行一一排队表态,针对我们结怨的真谛,作进一步的深挖思想根源,然后开展自我批判。

ps:导读:两派合并时,那时也要讲团结的,你不讲团结,逼着你必须团结。怎样让你死我活的两派团结在一起呢?那就是办班,在那个特殊的班里,觉悟立码就高了,不信你就看看。

那个动乱的年代,雉水县流行着一个时髦的词汇,就是定位。经过造反打杀大联合,干部队伍都乱了,不定位怎么能行呢。

“哎,老兄,定位了?”“噢,还没呢?”“那还不抓紧?”“我靠,我不想抓紧吗?是我说了算的吗?等着培训班呢!”县委大院里,人见了人,多数是这样的问候。

定位,其实就是把我们的工作岗位定下来,一场浩劫,将我们的工作岗位搞乱了,现在要成立新班子,我们的位子不定下来,工作怎么能开展呢?定位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人事工作,不将定位的对象将思想整顿好,还是要出乱子,于是,县里就举办培训班,让大家在培训班中进步、提高,我当时也没有定位,得先到培训班里提高,才能有定位的资格。

我到培训班报到那天,天气非常好,我也很灰常兴奋。当我来到报到处的时候,接待我的是省里派下来的工作组的同志,一位年轻的同志,他很客气,说话相当温和,向我讲明注意事项,作息制度,还发给我不少东西,其中有一沓子油印的学习材料,一沓子饭票菜票,最后,专门发了我的房间钥匙,上面带个铁圈儿,拴个铁牌子,上面写着13号。

我与丁建不是死对头吗?不是见面不讲话吗?不是一见面就哼鼻子瞪眼吗?现在领导讲话了,问额与丁建:“你们听不听伟大的老人家的话?”丁建随口答道:“听!”但我觉得他回答得虽然对,但却没有水平,我立正回答,娘子腔极为响亮:“读伟人的书的是,听伟人的话的是,照伟人的指示办事的是。”领导夸我,说。好,好,回答得非常好。然后,领导又指着我们面前的伟人像,说,你们说的话,表的态,伟人他老人家都听着呢,下面的事情就是你们对你们的诺言进行实践。怎么实践?就是你们握手,团结。按照伟人要团结,不要分裂的指示,将这个重要指示落实在行动上。

我们的事情,已经让全体学员集体帮助过了,他们对我们的思想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评,批评我和丁建革命思想不坚定,受到美女的诱惑,在糖衣炮弹前倒下了,两人争一个旧社会过来的戏子。丢了革命同志的脸,还为一个旧戏子闹不团结,分裂了革命的力量。同志们的批判发言,字字是真理。句句感人心,我们听了很是惭愧,在作检查时都动了感情,快要哭了。但我们却都是装的。

不装不行啊,领导要按他们的办法整治我们,我们才不吃那亏呢。所以。我与丁建装得象亲兄弟一样,一点也看不出曾不在一个山头,骨子里有解不开的怨恨。

当领导将会场布置好,额们就开始装了。我就走向主席台,我说:“我与丁建的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,丁建当初也爱上了小白鹅,如果我那时思想好,主动把小白鹅让给他,也就不会有今天了。”

结束了打打斗斗的生活,能够平静地在培训班里学习进步,换一个生活环境,我也是非常向往的。此时。我用尖尖的娘子腔哼着淮北梆子调,就来到了培训班的学员宿舍前,顺着号头,找到了我住的13号。

这是一排小平房,我住的13号房间,只有十来平方,只能摆下两个床铺。我一进屋,发现巳经有一位学员进来了,此时他正在整理着他的床铺。见有人进来,那位学员一抬头。却让我吃了一惊。原来,那位先到的学员不是别人,正是丁建。丁建现在还是剧团里的演员,因那次小白鹅的事,我与丁建已成为仇敌了。浩劫运动开始后,丁建又参加了“极”派,我又是“屁”派,更是仇上加仇。不想见到的人却在这里见到了,真是扫兴。因为是来到培训班里,是在特殊的人领导之下,我们才都没有动肝火,我们都尴尬地一笑。我说:“对不起。我走错门了。”丁建也说:“你是走错门了,你怎么会在这个屋里?你应该和小白鹅一个屋才对。”他妈的,他还想跟我挑起战争,想日弄我。我虽然肚子里有火,但我还是忍了忍,打派仗打了好几年了。已经疲倦了,况且刚报到就干仗,犯不着,打胜了也是败者,叽,我不上他的当,没有理会他。

于是,我拎着我的行李,忙折回头,回到报到处。

那位温柔的同志此时眼中放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,说,同志,你还有什么事?我说,同志,你搞错了,怎么让我与丁建安排在一个房间?他与我不是一个山头上的啊?那位同志忽然间就把眉头皱了起来,脸上一点温柔都木有了,态度变得非常非常的严厉,他警告我说:“你是想脱离正确的路线,是吗?告诉你,你们住的房间是按两派花名册进行安排的,专门是一对一地安排。你们不是整日里闹不团结吗?现在就在这里闹好了。我们要的是团结,要的是回正确轨道上来的好同志,可不要那些执迷不悟、屡教不改的搞不团结的死硬分子。你和你房间的丁建,过去是死对头,现在要跳进一个战壕,共同向私字作斗争,不光要住在一个屋,还要一帮一,一对红,结成互帮互学的对子呢。”

真没想到,我与丁建同住一屋是培训班精心安排的,哎呀,真是跳进苦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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